讀書心得|資本功利主義的巨輪,無情輾過純樸憨厚的舊時代《拾玉鐲》

Guo Guo
Jul 19, 202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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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個七、八年級的媽媽,應該都會有隻玉鐲子吧?有的玉鐲子還牢牢地卡在手環上,成為身體的一部份,玉溫潤的色澤,輝映著母親的勤奮面容。那好像是專屬於那個年代的飾品,1970年代季季發表《拾玉鐲》這篇小說,時空背景設定在1960–1970年代,正值都市化、鄉村人口外移至都市的台灣。

媽媽手腕上的玉鐲,已隱隱成為那個時代的另一種象徵。

雖然文字營造出的畫面、情景,已經需要倚靠長輩的舊照片、課本或相關資料才能想像,但是幾乎不影響閱讀體驗。我第一次讀到《拾玉鐲》的時間約為2012年,想不到相隔十年之久,在忘記已讀過的狀態下,翻閱起了這篇文章。大概讀三頁,那種當年的不適感自胃底翻攪起,熟悉的感覺讓我確信「嗯,這種哀戚、悲傷的感覺,我曾有過。」

我突然覺得,我們本來順著一條溫暖和煦的日光大道回老家去的;卻不知為什麼,竟彎入一條陰異森冷的岔路去了。

在資本主義的侵蝕下,純樸憨厚的人性究竟還剩下多少?

故事中以第一人稱的敘事角度,主角對於新舊時代的變化感到遲疑,不完全認同資本主義(如堂兄、堂嫂),卻也不敢大力表達想法(如,認為親友不該懷著變賣遺物的念頭),像大多數的台灣人民一樣,順應世代潮流更迭,眼見什麼珍貴的東西消逝了,卻也無法伸手抓住。

在資本主義的侵蝕下,多少人還記得泥土的味道?

「替曾祖母撿骨」為故事的主軸,撿骨是台灣民間相當重要的傳統習俗,追本溯源。主角接到三叔的信件通知後,迅速致電每位親友,但得到的均是不屑一顧的回覆。但最終,堂哥、堂姐們猜測「曾祖父很富有,那曾祖母的陪葬品應該也很有價值」,因此各懷鬼胎回到老家,嘴裡嫌棄著鄉村的貧弱、吹捧著都市生活的繁華。

資本功利主義的巨輪,無情輾過純樸憨厚的舊時代《拾玉鐲》

但在都市的他們真的富有嗎?相對於在農村簡樸的三叔一家,都市的他們看來身、心靈貧瘠不已,否則怎麼會見到曾祖母的玉鐲子便眼冒金光。

「你免跪,」三叔仍舊嗚咽著:「以後別學他們就好!」
三叔又走到大樹身邊,拍著他的光頭:「你,你也免跪,你這個憨呆兒呀!」
三叔大哭出聲。我聽到許多淚珠琤琮淌落。
三叔走到神案之前,把那隻玉鐲放在曾祖母的牌位前。那玉鐲映著金色的燭光,發出一種讓人無法逼視的巨大光芒。我不得不閉起眼睛,淚珠又琤琮地落了下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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Guo Guo

太陽公公把我的眼睛閉起來了,所以我只能半瞇著眼寫一點芝麻蒜皮的小事,半瞇著眼偷偷睡覺。